霖我|岁岁年年
从二品内阁学士贺峻霖x贵女高宛央
青梅竹马x破镜重圆x先婚后爱x追妻火葬场
祝大家新年快乐 虎虎生风🐯
平行时空文:
我叫高宛央,正一品太师高步青与福乐郡主叶生莲之女,我大哥高风是正二品太子少保,二哥高亮是去年的探花郎,我还有一位小我三岁的幼弟高节。
我夫君是从二品内阁学士贺峻霖,长安侯的独生子,夫家的伯父是成安侯,成安侯的独女贺知书正是我的旧友,前些日子嫁给了张家独生子张真源。
我和贺峻霖的婚事几乎是两家父母敲定的,我们虽自幼相识,可贺家是同丁家、张家、虞家一同念书,高家是和楚家、赵家一个私塾,他又是男子,来往自然少些。
那日坐在长安侯府,想是贺夫人怕我紧张,也请了张参将夫妇。张真源贺知书臭味相投的这一对,看着我和贺峻霖面上微有些尴尬的神色,竟笑得这般开心。张真源一脸揶揄的喝了一口桂花酿,贺知书用手帕掩嘴嘻嘻笑着。
贺夫人发话了:“不如让霖儿和央儿坐一块吧,咱们这儿都是成双成对坐着的,俩孩子打小相识的情分,让他们自己聊聊,叙叙旧也好。”
贺峻霖闻言起身,侍从将他的碗筷与坐垫摆在我身侧,待他在我身旁落座,我对他微微颔首:“小贺哥哥。”
一脸清冷样的贺峻霖竟笑了,露出他可爱的兔牙:“央央妹妹许久不见又漂亮了。”
再次见面是贺知书怀孕了,我和楚怜卿、赵又容约着去看她。她二人嘴欠的说,之前早和马嘉祺、宋亚轩来过一次,就我没有夫婿,这才第一次来。
恰巧来时贺峻霖也在,他有些好奇的摸摸贺知书的肚子:“女子怀孕都是这般吗?”
楚怜卿接话:“自是如此,你若是好奇,早些娶个夫人,生个孩子便知道了。”
贺知书笑的前俯后仰,张真源赶紧上前揽住她的肩。
赵又容开口道:“咱们这都是已成家的,只有贺大人和宛央尚未婚配。要我说,不如你俩凑一对吧?昨天我家殿下才说,连他家玉欢妹妹都许给严家小公子了,怎么贺大人还未娶妻呢。”
张真源说:“我瞧着贺儿是个会疼人的,不像严浩翔,笨嘴拙舌的三天两头惹丹阳郡主生气。怎么贺儿还没娶着夫人,严浩翔倒兵贵神速啊。”
贺峻霖耳尖红了:“你们说什么呢,我不过是当时没遇到心上人罢了。你们也莫打趣央央妹妹,女儿家重名节。”
赵又容笑开了:“哟,我们不过取乐两句,贺大人不介意我们打趣自己,倒心疼你家央央妹妹呢。”
贺知书饶有兴致的挑挑眉:“哦?当时?看来你现下是有中意的姑娘了,是哪家的女子?哥你快和我说说。”
贺峻霖抬眼注视着我,楚怜卿顿时心下了然,解围道:“有些事让贺大人自己操心吧,我赌不出三个月,长安侯府就要有好消息传来了。”
贺峻霖脸红的笑了笑,强装镇定:“祺王妃说的是,到时成婚了自有各位的喜酒喝。”
我被众人轮番打趣,自是羞赧,一句话说不出来。
赵又容是个憋不住话的:“你们知道吗?上回我来看知书,亚轩本想约上月和姐姐的,谁知才到了将军府,竟是驸马出来说,昨夜公主累着了,今日且让她好好休息,让我们先去了。”
他们几个已婚的止不住的笑,也不避讳,我和贺峻霖两个未婚的有些不好意思,只敢低着头。
张真源一听这话,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:“昨日丁哥和虞世姐来看我们,我还瞧见丁哥脖子上的牙印了!”
楚怜卿闻之色变:“什么?我平时看念露一副温婉的样子,怎么…”
赵又容、贺知书笑作一团,贺知书笑得岔了气,指着张真源说:“他昨日就说与我听了,不想今日你们来了他还说,真是不把你们当外人哈哈哈哈哈…”
贺峻霖也有些想笑,但碍于自己未婚,在座的还有一位未许人的女眷,便正色道:“你们几个有家室的不害臊,也不为我们这些未婚配的考虑考虑,这些话姑娘家可听不得。”
张真源语出惊人:“你们俩早些成婚,自己浅尝一下,不就听得了?非但听得这话,指不定还能同我们说上几句。”
众人调笑着,直至用了晚膳才各自回府。
晚膳后张家夫妇把我们送到门口,马嘉祺、宋亚轩早就伫立在门口的马车前,接二位王妃回家。
上车前楚怜卿、赵又容还恶趣味的和我说:“看吧,这就是有夫君的乐趣,你早些时候把贺大人拿下,到时自有你的好处。”
我笑骂她们不要脸,催促着她们早些回去。
两位王妃走后,我和贺峻霖以贺知书有孕为由,让张真源带她进去了,一时间有些安静。
车架来了,我正准备向贺峻霖道别,他先我一步开口:“时候不早了,妹妹一个姑娘家回府不安全,不如贺某的车架跟在妹妹的车架后,护送妹妹回去。”
我想他是好意,便没有拒绝:“多谢小贺哥哥。”
到了高府,我下车行至他车架的窗前,他撩起帘子同我道别:“既然妹妹已经到了,我不便久留,也先回去了。”
我朝他福了福身子,一面道谢一面打趣:“今日有劳小贺哥哥送我回来。既如此我也不请哥哥进去小坐一会,哥哥可不许说我失礼。”
他被我逗笑了:“我怎么敢说央央妹妹失礼?这么晚了,妹妹早些休息,不然明日起来这美人面上可要泛乌青了。”
其实我和贺峻霖并不是这么生疏的,毕竟是青梅竹马的情分。
小时候我们几家交好,我瞧着贺家公子面容清俊,清冷性子不爱搭理人,我就爱逮着他说话。
比起温润如玉的张家公子,活泼好动的果亲王世子丁程鑫,我偏就喜欢这样一句话不说的。
他除了搭理他的堂妹贺知书,其余女眷不曾施舍一个眼神。
我跟在他屁股后面“小贺哥哥”长“小贺哥哥”短,他一开始也嫌我烦,后来竟也开始和我叽叽喳喳,性子活泼了许多。
后来到了十四五岁,身边的姐妹陆陆续续开始订亲,出嫁,我那时不知羞,就莽撞的问贺峻霖,要不要同我成亲。
那日我立在长街上,凑到他耳边问他,他笑了,和我说先吃饭吧。
说着带我去了京城有名的春风楼,点了我喜欢的蟹黄豆腐和糯米鸡。
我慢条斯理的往嘴里送吃的,一边问他:“你不会是不想娶我吧?我问你这种问题就带我来吃饭了。”
他抿嘴笑:“哎呀,要是不想娶你,就不带你来春风楼用膳了。”
我眼睛一亮:“那说好了,你可要向我爹娘提亲!”
他揉揉我的脑袋:“一言为定!”
我满心欢喜的等贺家来提亲,却等来了林家要同贺家议亲的消息。
我尚未出阁,能主动去问贺峻霖要不要娶我已是豁出脸面,如今我也不愿再去纠缠他了。
恰巧父亲要赴益州上任,我们举家南迁,一去就是三年。
三年来贺峻霖给我寄过不少书信,有温柔问候的,有耐心解释的,有好言相劝的,我一律不回,单方面和他断了联系。
贺峻霖从楚怜卿口中得知我生气缘由,可那时我早已远在益州,他心有余而力不足,一封封没有回音的书信,寄托了他无限相思。
再见已是三年后父亲被调回京城,我已是十七岁,他十八岁,再不成婚我就要过了我朝女子婚配年龄。
今日长安侯夫妇与我父母约着见了面,两家尊长有意结亲,就看两位当事人的意愿了。
很快长安侯夫妇那边说,贺峻霖是愿意娶这位青梅竹马的妹妹的。
“郎情似酒热,妾谊如丝柔。酒热有时冷,丝柔无断绝。”
“我们霖儿待央儿之心就如丝柔,从未断绝。”
我被贺夫人这话肉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我娘却说眼下看来非常好,只要我嫁给贺峻霖,必定夫妻恩爱。
我迟迟不松口,也愈发懒得去见贺家人。
我都离京三年,回来贺峻霖仍是孑然一身,又偶然听闻当年贺家没接林家的亲,林家姑娘现在另许了人家,我便全明白了。
恐是有诸多误会,可我和贺峻霖生分了三年,这就让我和他成婚,我很难做到。
我回来有些时日了,也不见他来同我解释。
况且当年的贺峻霖优柔寡断,我生生等了三个月也没等到他家来提亲。三年过去,我还能再信他吗?
直到除夕宫宴,几位亲贵重臣都受邀进宫,与帝后共庆新岁。
他们都是成双成对的,皇后就安排我和贺峻霖同席而坐。
席间我以不胜酒力为借口,溜出大殿透气。身后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,回头一看,竟是贺峻霖。
他手上拿着我的披风,快步走到我身边替我系上带子:“夜里风大,妹妹小心受凉。”
“多谢小贺哥哥。玉蓬殿里这样热闹,哥哥怎么出来了?”
“你躲了我这些时日,我今日若不出来寻你,何时能同你说上话?”
我被他说重心事,低下头,静待他的下文。
“央央妹妹,我知道你因当年之事怨我。当初我想着你还有一年才及笄,我尚无功名,这样早去提亲恐有不妥。怎知林家先来议亲不说,高伯父还去益州就任了,是我疏忽了。好妹妹,这些年你都不曾理过我,罚我也罚够了吧?妹妹总不会同我老死不相往来吧?”说着他拉住我的手,讨好似的摇了摇。
我回头看了他一眼,拍掉他的手:“男女授受不亲。当年之事,权当我年少不知羞耻,如今为母族声誉着想,自不会纠缠贺哥哥,哥哥且放心便是。宛央不是斤斤计较之人,当年的事早已经过去了,往后不必再提,免得伤了两家和气。”
贺峻霖不悦的站在我身前:“怎能不作数?你如今都十七了,我十八了,眼下你不议亲,再等就过了出阁年纪了。我爹娘已经和高伯父高伯母提过此事,我心悦你,有意三书六礼聘你为妻,白头偕老,长厢厮守。”
“就当是我求求你,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。与其嫁给那些素不相识的男子,不如嫁给我,我们青梅竹马的情分,我爹娘又这样喜欢你。高宛央,你就嫁给我吧。”
我抬眼看着满脸真挚的贺峻霖,留下一句话:“那就看你和贺叔叔羽婶婶何时来踏高家的门槛了。”
贺峻霖这才喜笑颜开,一蹦一跳的像只小兔子。
这年正月初八,长安侯夫妇带着贺峻霖上门提亲,我爹娘应下了这门亲事,婚期定在同年五月十七。
前前后后制备聘礼、嫁妆、轿子,各类成亲所需的繁琐物件,确要这么久。
贺峻霖托祺王与月和公主命宫里的巧匠给我置一顶凤冠,祺王应允。这件事就被交给了楚怜卿和马芙婉。
马芙婉做事真是雷厉风行,与我家定了个日子,就带着几位能工巧匠风风火火的来与我讨论花样、测量尺寸。
“婉姐姐,你说这瑞鸟的好看还是宝相花的好看?”
马芙婉思考片刻:“宝相花的吧,成亲这样的喜事,自是这个喜庆些,”转头询问楚怜卿的意见,“二皇嫂,你看哪个好?”
楚怜卿赞许地说:“我瞧着也是宝相花的喜庆些,这凤冠上的珠花也制成宝相花的样式,再缀上玛瑙石花,必定好看。”
等到成婚那日,和贺、高两家交好的官宦人家都来了。贺知书才生完孩子,也高高兴兴来吃我和贺峻霖的喜酒。
用她的话说,这是来共庆她哥哥终于有人收了,也来恭贺新嫂入门。
和贺峻霖交好的那几位王爷公子都送了极为贵重的贺礼,几位与我交好的女眷也送来了首饰布匹扇子一类女儿家喜欢的玩意。
不知到了什么时辰,我坐在房里,听到外面人声似不这么热闹了,贺峻霖身上微微带点酒气,用玉如意替我掀了盖头。
他抚摸着我的脸,让侍女替我换了衣服。
我替他更衣后,两人并肩坐在床榻上不知所措。
最后还是他发话:“时候不早了,你也累了,咱们早些休息吧。”
我有些迷惑,但还是钻进了被窝,躺在床的里侧。
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合衣睡了一夜。
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,我感觉到贺峻霖翻身搂住了我的腰,在我额前落下一吻。
次日清晨,我醒来时身边的被窝还有余温,我看见贺峻霖站在桌案边,割破手指将血滴在白喜帕上。
我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,贺峻霖走过来替我系上双耳结:“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?昨天辛苦,不多睡会吗?”
我暗自腹诽:别人新婚之夜折腾到后半夜才睡当然辛苦,我伺候完夫君更衣就躺下睡了能有多累。
“不碍事,已经不困了。”
用完早膳去给长安侯夫妇请安,贺母拉着我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,随即去挑了一件她亲自去广济寺求来的送子观音给我,长安侯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贺峻霖。
晚上回府贺峻霖就待在书房,我心中怒意更甚。
这门婚事不也是他自己求来的?这书房有勾他魂的,放着新婚的妻子,跑到书房里去找哪个小妖精。
我虽气不过,还是让我的侍女冰兰去请了贺峻霖。
“姑爷,我们家小姐说才嫁到贺府,一个人睡着总是隐隐不安,还请大人相陪。”
“我知道了,你且回去伺候,我一会就来。”
冰兰走后,贺峻霖抿嘴笑着:“我就知道,她心里有我。”
另一头雪薇在服侍我沐浴,替我抱不平:“小姐,您说姑爷当初自己求娶的您,怎么新婚第二夜就把您一个人丢在这,叫府上下人怎么看待您?”
我靠在浴桶的壁上:“我若知道,怎么还会是你伺候我沐浴?如今嫁都嫁了,才新婚就闹得鸡犬不宁,高家和贺家该有多难看。我且忍一时,过段日子他若还这般,有他好看。”
我歪在榻上昏昏欲睡,贺峻霖过来径自脱了衣服把我搂在怀里,我感受到热源往他怀里蹭,他搂紧我的肩膀,手似是有些急躁的摩挲着。
第二天醒来我发觉自己靠在贺峻霖怀里,着急忙慌的要爬起来,惊动了贺峻霖,他反手扣住我的腰,声音懒散的说:“乖,再睡会。”
日子这样一天天过着,也有小三月了。初时和贺峻霖相处有些尴尬,现在好了许多。
虽然我们只是同床而眠,但他在哄女儿家高兴一事上很有一套,总是送来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哄我高兴。
这日他送来了孔雀石花,我格外喜欢,就戴着去同他道谢了。
哪知我才到房门口,就看见他的小厮富顺急匆匆的出来:“哟,少夫人来了,正寻您呢。少爷才用了侯夫人送来的燕窝,这…您进去一看便知了。”
我慌忙进了房间,看贺峻霖红着脸站在窗边透气:“央央?你怎么还敢来?”
我似乎明白他这是怎么了:“我不来,换一个你的通房来?”
“胡闹,我何时有过通房。”
“既然如此,你娶了个夫人在家里,这样的事还要去请个大夫,当真是夫人无能了。”
最后还是他先忍不住,扯着我的衣袖往内殿去。衣物散乱一地,令人脸红的声音响了许久,从晡时到暝昏,几个近侍守在门口捂着嘴偷笑,在院子里打扫的小厮和丫鬟打趣着说少爷和夫人真是恩爱。
第二日还要上朝,我爬起来为贺峻霖更衣就躺下继续睡了,再醒来时也没见到贺峻霖,直到晚上入睡前。
我总感觉今天的贺峻霖很奇怪,有些畏畏缩缩,我猜他是因昨日的事不好意思。
我再也忍不了了,掀开床帘骂道:“你真是一点都没变,真墨迹。”
当年的事,不就是因为他觉得时日还多就墨迹嘛。
贺峻霖意识到我生气了,慌忙爬上床:“哟我的小姑奶奶,是谁惹着你了?哦是我是我…哎呀您就别生气了,大人不记小人过,小贺哥哥给你认错,好不好?”
说罢把我搂在怀里,手一直抚摸着我的脊柱,像在安抚一只不好对付的猫。
我委屈的不行,想起他拖了这么久才与我圆/房,前几年提亲之事又被我想起来,一瞬间几滴眼泪就从脸畔滑落。
贺峻霖连忙去擦我的眼泪,我气得锤了他几拳。
“你可是为昨日之事怨我?”
“我都嫁给你了,干嘛为这种事怨你?只是我们成婚三个月你才做这种事,当初不也是你要娶我的?”
“我是怕唐突了你。”
我翻了个白眼:“真是墨迹,你们这些文人还真是思虑周全些。”
他一脸讨好的笑着:“是是是,夫人说的都是,是我不好,惹夫人生气了。”
听到他这句“夫人”,我才觉得好受些,握着他的手,正色道:“贺峻霖,我是你的妻子,你日后若还有…还有这方面的需求,你应当告诉我。”
他也愣了,缓了许久:“那我现在就有这方面需求。”
说罢扯过辈子盖过两人,在鸳鸯被里翻腾了一夜。
那天去将军府吃严浩翔宋玉欢长子的满月酒,宋玉欢偷偷摸摸蹭到我边上:“哟,我瞧你和贺峻霖感情好了许多啊,什么时候替长安侯添个孙子孙女?”
我笑骂她做了母亲愈发不知羞,她也不反驳:“我都嫁给严浩翔这样的泼皮无赖了,还知什么羞啊。”
我指着她笑得岔了气,哪有人这么说自己夫君的。
虞念露走过来瞧了一眼孩子,赞道:“白白胖胖的,生得是好看。”
马芙婉接话道:“亏得是她夫君生的白,你瞧瞧我那两个儿子,生下来黑黢黢的。”
大家都明白公主是在骂驸马生得黑,全都笑起来,一时间好不热闹。
几位男宾在前厅,严浩翔正让下人招待他们喝茶。
这回大家的话题都围绕着最晚成婚也是才成婚不足半年的贺峻霖。
丁程鑫率先开口:“贺儿,我前几日听亚轩说,你俩那事才成呢?”
贺峻霖不好意思的抿了一口茶:“算来也有一个月了。”
张真源瞪大了眼睛:“我和你妹妹儿子都生出来了,你才…”
贺峻霖睨了他一眼:“你也不算算我才成婚多久?要是这会我夫人生了个孩子,说不过去吧?”
宋亚轩笑声一如既往的嘹亮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贺儿,咱们这就我和你同病相怜,大婚当日这事没成。我和容儿不是青梅竹马,四五年前见过一面,难免生分。你是怎么回事?”
严浩翔接嘴道:“我上回听耀文说,你求亲不是成功了吗?怎么大婚当晚那事没成?哦,我知道了,一定是你怂了!”
刘耀文说道:“就是就是!看来你和亚轩都很怂啊,瞧瞧人马哥,和二皇嫂婚前可不大相识,不也大婚当晚雷厉风行,婚后三个月二皇嫂就有了!”
马嘉祺一脸骄傲:“还得是我呀…我家王妃头胎就生了双生子!”
贺峻霖为自己辩驳:“我那不叫怂,那叫对夫人的尊重!我那是怕唐突了她!”
眼见这群看似英武俊朗实则内心年龄不满十岁的大男人就要吵起来,丁程鑫及时制止:“其实我这次就想问问贺儿,和高家小姐处得可好?”
贺峻霖摇着扇子,满意的点点头:“挺好的挺好的,我家夫人可是管家的一把好手,别说内宅,连贺家在外的田产铺子,她都经营得利析秋毫,井然有序。”
宋亚轩一听这话,摇头晃脑的开始炫耀自家王妃:“若论管家,我家王妃未出阁时,在赵家早有了管家权,帮衬我岳母好些年呢。”
马嘉祺不服输的说:“我家王妃未出阁时早有聪慧贤德的美名,你瞧瞧我们祺王府如今美名在外,可都是说祺王府家风严谨,我和卿卿夫妻恩爱的。”
丁程鑫坐不住了:“我家露儿当年在私塾念书时就颇得先生喜欢,如今和我母妃一起管家,果亲王府可被治理的井井有条,丁家名下的产业也经营的持筹握算。”
楚怜卿和虞念露年龄最相近,仅相差一个月,被称为“京城双娴”。
严浩翔和刘耀文相视一笑,诸位夫人中,月和公主和丹阳郡主出身最高,自然不曾学过管家之事。不过好在两位夫人从宫里出来,平日规章管理更严苛些,又深谙恩威并施的道理,院里和铺子里的下人不敢生事,又对主子心服口服。
月和公主更是别具慧眼,光是看看产业经营,就知道眼下趋势是什么,提些意见,别的事吩咐得力的下人做,刘家的产业真是蒸蒸日上了。
马嘉祺转头开始关心自家妹妹:“耀文啊,我那妹妹在管家之事上迷糊,你可别与她计较啊。”
刘耀文回话道:“马哥放心,小婉是个有主意的,眼下刘家的田产铺子都在她手里,经营得都不错呢。”
宋亚轩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妹妹:“诶,妹夫啊,我那妹妹没给你添乱吧?”
严浩翔笑得宠溺:“轩哥这是说哪的话,欢欢遇事沉稳果断,可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。”
贺峻霖见状觉得也得关心下自家堂妹:“张哥,贺知书怎么样,没闯什么祸吧?我这妹妹打小脑子就不好,您多担待啊。”
张真源笑得不行:“你们兄妹真是一对活宝,你放心,小书虽然淘气,管家事上可一点不马虎。”
在我们成婚近一年后,我有了身孕。
长安侯夫妇大喜过望,念叨着终于能有个孙子孙女,聚天伦之乐。
怀着孩子时,和贺峻霖交好的几家常来走动,女眷们更是关切,她们生过孩子的不住叮嘱我什么吃得,什么吃不得,更是送来了一堆补品和孕妇适用的家居。
有孕八个月时,我爹娘送来了一枚麒麟送子金锁,说是当年怀我大哥时太后亲赏的,如今送给我,保佑腹中孩子平安落地。
很快就到了我临盆之日,我苦苦挣扎了三个时辰腹中胎儿才落地,是个儿子。
贺峻霖在堂前急得踱来踱去,直到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啼,不顾劝阻进来握住我的手,细心替我擦试着脸畔的汗水,在我额头上落下虔诚一吻:“央央,谢谢你,你辛苦了。”
我和贺峻霖讨论儿子叫什么名字,贺峻霖随口说道:“不如叫贺高吧,贺家子和高家女的儿子,叫这个名字多合适。”
我虽觉得草率,想来想去却觉得没什么不对劲的,孩子的名字就被定为贺高了。
产后半年,正值春日,贺峻霖带我去郊外的广济寺祭拜祈福,游山玩水。
正当我们从寺庙外的矮墙边路过时,墙内抛出的一根花枝不偏不倚落在贺峻霖头上。
我赶忙替他整理白玉冠,墙内的女子跑出来向我们道歉。
“原是贺学士和贺夫人,小女在这里向二位赔罪了。家兄是正五品光禄寺少卿周时正,小女名唤周曼儿。”
若真要赔不是直接赔不是就是了,何必说这么长串的话,自报家门,闺名都交代了。
我不能在外面给她难看,只与她笑道:“周姑娘不必介怀,既然姑娘在卜花枝,就趁着天色尚早,回内院再卜一次吧。”
周曼儿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:“真羡慕贺夫人,能嫁得贺学士这样的好郎君。”
贺峻霖一脸幸福的揽过我的肩:“幸运的该是我,能娶得央央这样好的夫人。”
我装作害羞的微微低头:“也祝姑娘能觅得良人,为人正室,白头偕老。”
周曼儿手上的帕子都绞在一起,暗暗咬牙:“多谢贺夫人,小女先告辞了。”
我不知道贺峻霖有没有看出周曼儿的歪心思,但既然他没对周曼儿有什么意思,这件事就当是过去了。
周少卿就是赵又容庶姐赵又宣的婆家,为以防万一,我还是想问问赵又容。
过了几日,我找了个贺峻霖上朝的日子拜访端王府,赵又容喜出望外的出来迎我:“宛央来啦!”
我让冰兰拿出我新得的白茶赠给她,她高高兴兴的收下,二人一路闲聊着进了大殿。
宣退了几个下人,只留了翡翠和雪薇两个心腹内侍,我轻抿一口碧螺春:“又容,我有一事问你。那正五品光禄寺少卿周时正可是你三姐姐的丈夫?”
她点点头:“正是呢。先前我三姐姐婆母不善,丈夫愚孝,小姑子骄横,日子可不好过。还是我大姐姐在宫里头得了消息,命人暗中教训,才好了许多。”
我皱着眉,看来周家并不简单:“那周曼儿是什么人?”
“周曼儿是周家次女,是良妾吴小娘所出,上头有位嫡出的姐姐名唤周可儿。这吴小娘是周老夫人的陪嫁,与周老夫人一向和睦,生了周曼儿才被抬了姨娘。如今大周氏嫁给一位四品官家的嫡长子做正室,小周氏尚待字闺中。”
原来是五品人家的庶女,难怪想着给贺峻霖做妾。
赵又容觉得不对劲:“怎么了?你今日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
我把前几日的事告诉她,她清秀的五官皱在一起,感同身受的愠怒道:“真是不要脸!一个五品人家的庶女还妄想攀高枝,贺峻霖都已经娶妻生子了还想使这样不入流的歪门邪道!”
我继续诉说我的忧虑:“虽说贺峻霖对她无意,只是夜长梦多,眼下也能看出这小周氏心思多,万一哪日被她暗算了可怎么好?”
赵又容也跟着急起来,我计上心来:“你那三姐姐如今和周少卿感情如何?”
“比先前好多了,如今又生了儿子,主母的位置可算坐稳了。”
“若她说话周少卿听得进去,就让她给夫家妹妹安排一门亲事。只是这夫婿人选得是个让小周氏松口的。”
赵又容狡黠的一笑:“选个要娶续弦,又有钱的。”
约莫一个月后,赵又容说赵又宣找到了合适人员,是京城的一位贾员外。
贾员外发妻已死,妻妾成群,看小周氏年轻也愿意纳她,又能给周家一份厚厚的聘礼,何乐而不为。
小周氏原有不肯,听说还念着贺学士玉树临风,有潘安宋玉之姿,非他不嫁呢。
可眼见着贾家的泼天富贵,不肯也得肯了。
宋玉欢听说了这件事,骂道:“得亏她遇见姐姐你这样好心性的,若是我,我非把她卖到深山老林里喂猪去!”
马芙婉倒看得明白:“她再厌恶小周氏,不也得顾及贺家、高家的脸面不是?这小周氏好歹是又容三姐姐的婆家人,也不好闹的太难看不是?如今小周氏已经许了人家,宛央妹妹也不必担心了。”
虞念露赞叹道:“还是芙婉妹妹看得明白,若日后有人觊觎丁程鑫,我也使这般手段打发了她。”
众女眷大笑,继续坐在公主府的凉亭里赏花品茶。
另一边宋亚轩贺峻霖下朝回来,眼看周府门前好不热闹,锣鼓喧天,似在行嫁娶之事。
贺峻霖望了一眼:“宋亚轩,那是不是你内姐夫家?”
宋亚轩眯着眼睛看那挂着大红花的匾额:“哟,还真是,容儿三姐姐夫家的妹妹今日出嫁。”
又看了一会,宋亚轩、贺峻霖二人觉得不对劲。
来接亲的贾员外年逾四十,是京城出了名的贪花好色,续弦竟娶了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做正妻。
贺峻霖想起前些日子广济寺外偶遇的女子,饶是再迟钝也觉得有些太巧了。
晚间他回房休息,本想直接问出心中疑惑,高宛央这时含情脉脉的上来替他更衣,叮嘱他如今天热了,可得小心上火小心中暑,又给他端了杯菊花茶,说是去火的。
贺峻霖品着菊花茶,茶是半凉的。凉茶混浊不好入口,只有高宛央善处理。
想着这些,贺峻霖心中也柔情蜜意起来,搂过她的腰让人坐在腿上,夫妻二人调笑好一阵。
贺峻霖勾着高宛央的下巴:“瞧瞧,到底是做母亲的人了,少妇身段勾人,眼睛里还透着一股媚态。”
高宛央面含春晕的望着丈夫:“也就这点本事,求夫君疼我。”
贺峻霖眯着眼:“我不疼你疼谁啊。”
他轻笑着,抱着高宛央到了床帐之内。
温存后我伏在贺峻霖的肩头,贺峻霖搂着我的肩,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会话。
贺峻霖思来想去还是开了口:“我今日和亚轩下朝回来,恰好遇到周少卿家的妹妹出嫁,夫婿竟是贾员外,此事和你可有关系?”
我一听这事可精神了,从他身上爬起来:“我好大的本事,随随便便就发落了一个五品人家的庶女!”
贺峻霖一看我急了,哄着我道:“你别急,我不过是问问。”
我登时柳眉倒竖:“问问?贺学士还有空关心一个五品人家女儿的婚事?怎么不关心关心你家大殿里坐着的正头娘子?怎么不关心关心你那尚不足一岁的儿子?”
贺峻霖皱起眉:“我不关心你?我不关心高儿?我哪日不是歇在这陪着你的?我哪日没去看我们的高儿?”
他说的都是事实,但我气上头了也不顾这么多:“罢了,我如实告诉你,小周氏的婚事虽非我亲自发落,也没有强取豪夺,我不过是从中使了点小伎俩,拿捏住了她庶女卑贱又贪慕虚荣的本性,周家愿意把她许给贾员外,她自己也乐得去做财主家的正妻。”
贺峻霖面露不悦:“你何必插手这种事?前些日子那档子事不过是咱们夫妻出游的一点小意外,你同她计较什么?这事要是传出去,别人议论你有损你的声誉,这可怎么是好?”
“谁会信一个五品人家庶女的话?我可是正一品太师家的嫡女,这样的事我说什么就是什么。你若心疼她,你就去贾家求那贾员外休了她,把她接到贺家来,我这大娘子的位置让出来给她,连咱们高儿都寄在她名下罢!”
“好端端的你说什么胡话!我看你愈发不知轻重了!”
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:“我不知轻重?好啊,我看那小周氏好大的本事,见了我夫君一面把我夫君的魂都勾了去,如今竟替她说起话来反过头指责我了。我念在她是又容三姐姐夫家妹妹,寻了一位财力雄厚的员外,又让她做正妻,保全周家面子,许她下半辈子荣华富贵。我当初是怕她心思深沉日后使什么手段拖累了你,她若把那日之事说出去对你我又有什么好处,现在看我真是心慈手软了。”
贺峻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,我气得背过头去睡了。过了很久,我已经睡着了,他才叹了口气,把手放在我腰上,把我环在怀里。
第二天醒来,贺峻霖身旁的被窝早已没有余温,也不见高宛央笑盈盈的上前替他更衣。
“富顺,夫人呢?”
“少夫人今儿一早带着冰兰、雪薇去看望丁世子家新生的小王女了。”
贺峻霖匆匆洗漱更衣,用了早膳,命人从库房里挑了件红玉花樽,立刻赶去了果亲王府。
贺峻霖才踏进果亲王府前厅,就听见高宛央清亮的声音:“我家夫君今日有公务要忙,我等不及想看看我这小侄女,带了一份薄礼就来了,哥哥嫂嫂不怨我吧?”
虞念露笑道:“怎么会,我看你和这孩子有缘得很。你前几日才来瞧过,这会又想她了?灵儿也是,一见你就不住的笑呢。”
话音刚落,贺峻霖就从屏风后出来:“公务不是什么打紧的事,还是来看看小灵儿,我可喜欢女儿了。”
丁程鑫见贺峻霖来了,身后的小厮手里还捧着礼物,笑眯眯的说:“你们夫妻两个还真有趣,喜欢女儿不自己生一个,净跑别人家去看。要来我家看灵儿,分个前后脚来了,还都带了礼物。”
我心中尴尬,面上还是笑着:“我来看灵儿也是一时兴起,没想到他也来了。既有两份礼,那哥哥嫂嫂可都要收下,权当是我们夫妇为高儿聘一位夫人了。”
众人插科打诨,说笑间一晌午就过去了。
回府后我一头钻进院子里去读账本,贺峻霖小心翼翼跟进来,见我坐在书桌前没有理他的意思,挥挥手示意冰兰下去,立在桌案边替我研墨。
这时雪薇带着富顺进来,身后的小厮捧着一个锦盒:“小姐,这是姑爷方才命富顺去取的云锦杜鹃项圈。”
我这才抬头看了眼项圈,知道有下人在得给贺峻霖几分面子:“这项圈的芙蓉白玉质地这样好,真是难得。雪薇,你且替我收好。”
下人们出去后,贺峻霖不动声色的离我近了一点:“央央,别生气了。”
我睨了他一眼:“谁敢生贺学士的气,毕竟我嫁给你是我高攀了,人人都说我好福气呢。”
他赶紧放下手中的墨条,绕到我身后:“哎哟,怎么会,我娶了你才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。昨日是我一时心急,我就是觉得你自己白白搅和进去,要是传出去有损你声誉可怎么好。还是央央聪明,一早看穿她别有用心,是为夫愚钝没想到这一层。若没了你这样好的夫人,我今后可怎么办。那周氏长什么模样我都忘了,肯定没我们央央漂亮。”
我放下毛笔,瞪着他:“贤妻美妾常有,像贺学士这样的青年才俊可不常有。贺学士博古通今,怎会看不穿这五品人家庶女攀龙附凤之心?”
他更急了:“央央,你听我说,我父亲长安侯与胞兄成安侯手足情深,两家内宅安宁,并无妾室,我与堂兄、堂妹一向和睦,没见过三妻四妾的,更没有庶出的子女,自不知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。现下看,此事还是央央的法子妥当,有你这样为我着想的夫人,夫复何求啊。”
见我脸色有所缓和,贺峻霖殷勤的上来替我揉肩捏背,我终于肯和他好好说几句话。
大约过了一个月,我又怀孕了。长安侯夫妇送来一对玉葫芦,玉葫芦象征着多子多福,贺母来看我时拉着我的手,连连说道:“霖儿真是好福气,能有你这样的妻子。”
八个月后,正值新岁。往年这个时日,必是阖家团聚,把酒言欢,今年却是在产房里使劲。
伴随着新岁的第一声爆竹,我和贺峻霖的女儿出生了。
贺峻霖说,女儿的名字不如就叫贺岁,正月初一,恭贺新岁。
长安侯夫妇不住地说这个名字好,孩子生的时日也好。都是好兆头,贺家兴盛,夫妻和睦,孩子健康伶俐的好兆头。
“昨夜斗回北,今朝岁起东。年年岁岁花相似,朝朝暮暮卿如故。岁儿小字为年年可好?”
“你说的,自然都好。”
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相同。
在那些远在益州的日子里,我不知所措,思念成疾,巴蜀愁谁语,吴门兴杳然。
也在京城车如流水马如龙间,望长安于日下,目吴会于云间。
这么多年过去,我犹记十二三岁时与我在月下彷徨的贺峻霖,少年眼中不知遮掩的爱意早为我们相守今生奠定了答案。
当时明月在,曾照彩云归。
他没能瞒过月亮的清辉,眸海温涟间藏彩云追月,山高水远。
在过去的时光中,我们曾短暂分离;在今后的日子里,我们将朝夕相守。
每当我想起你的时候,一如我青葱年少时,心里是一个盛大而永恒的春天。
我们不是春季限定,但你就是我的春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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